不受限制的信息平台：俄乌战争

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前，聊天应用程序对俄罗斯记者法里达·鲁斯塔莫娃 ( ) 来说只有一个用途：向她的朋友发送消息。

但随着当局关闭那些偏离官方路线的媒体，包括她供职的出版物，她开始在 上发帖，她在 上积累了超过 22,000 名订阅者，她的文章包括俄罗斯精英和国家媒体员工对普京周围的抗议直播的反应。

“这是获取信息的少数几种方式之一，”她在电话采访中说。

随着俄罗斯压制独立新闻媒体，并禁止 、 和 等社交媒体平台，它已成为俄罗斯最大的不受限制的信息渠道。据数据分析公司 Tower 称，自战争开始以来，它一直是俄罗斯下载次数最多的应用程序，下载量约为 440 万次。（据 Tower 称，自 2014 年 1 月以来，它在俄罗斯的下载次数已达 1.24 亿次。）

“尽管克里姆林宫试图渗透各个渠道，但俄罗斯是唯一一个人们可以自由交换意见和信息的地方，”曾在独立电视台 Rain 负责媒体报道、目前经营批评战争的博客的伊利亚·谢佩林 (Ilya ) 表示。

俄罗斯独立频道 TV Rain 于 3 月份被迫关闭，该频道的一名记者在家人和朋友的陪同下逃往伊斯坦布尔。

独立电台“莫斯科回声”副总编辑塔蒂亚娜·费尔根高尔表示，自上个月电台关闭以来，她的听众增加了一倍。自俄罗斯当局于 3 月初封锁这家受欢迎的俄罗斯新闻网站以来，其订阅人数增加了一倍，达到近 120 万。

“我从那里获取新闻，”在莫斯科一所大学学习计算机科学的德米特里·伊万诺夫 ( ) 说。他说他依赖“我信任的媒体渠道和我过去访问过的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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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战活动人士利用该平台开展各种活动，从组织反战抗议活动到分享西方媒体报道。今年 3 月，《纽约时报》推出了自己的频道，该报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该频道确保俄罗斯读者“继续获得有关国际事件的准确报道”。

但允许不受限制地交流新闻和观点的自由也使其成为虚假信息、极右翼宣传和仇恨言论的避风港。

政府宣传部门也有自己的热门频道——弗拉基米尔·索洛维约夫的黄金时段脱口秀节目拥有超过一百万订阅者，每周日晚上都会发表反乌克兰的尖刻言论。支持俄罗斯战争的频道越来越多，其中许多是由身份不明的用户运营的。

塔斯社、俄新社等官方媒体也纷纷报道。

这也为批评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的右翼强硬派敞开了大门，他们敦促克里姆林宫采取更多行动。

军事分析家尤里·波多利亚卡通常会在俄罗斯热门国营电视台第一频道 ( One) 露面时重复政府的说法，但他在网上发布的视频中却采取了截然不同的做法。

周一，一名俄罗斯士兵站在乌克兰东部的一座教堂外。自战争开始以来，这款应用一直是俄罗斯下载次数最多的应用程序。

他说，乌克兰东南部的亲俄盟友装备不足。俄罗斯政府在占领城市建立占领行政机构的速度太慢。普京曾承诺向乌克兰难民支付约 120 美元，但至今未得到答复。

他在周六发布的视频中警告其 160 多万粉丝：“这不仅是一场前线的战争，更是一场争夺人民思想的战争。”

伊戈尔·斯特列尔科夫是俄罗斯的一名退伍军人，曾任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的国防部长，他的频道吸引了超过 25 万名粉丝，他在频道中分析战争进展中存在的问题Telegram中文版 ，并测试政府关于战争进展顺利的宣传。

“在失去了战争的第一个黄金月后，我怀疑我们的军队能否包围并摧毁顿巴斯的乌克兰军队，”他在本周发布的一段视频中表示，并承认有些人可能认为他的观点是叛国行为。“不幸的是，我认为乌克兰军事指挥能力比俄罗斯高出一个数量级。”

的确，在俄罗斯，法律禁止使用“战争”一词来描述针对乌克兰的行动，而在政治上，“战争”一词却频繁出现在支持者和反对者的个人和党派观点中。

最直言不讳的政府支持者之一是车臣好战领导人拉姆赞·卡德罗夫，他的频道粉丝数量从战前的约30万迅速增长至近200万。

他频繁发布他的部队围攻马里乌波尔的视频，经常展示可疑的军事战术，例如笔直地站在敞开的窗户旁并用机枪向看不见的敌人射击。

卡德罗夫在网上被嘲笑为“战士”，因为在他前往乌克兰实地考察的一系列照片中，有一张照片显示他在加油站祈祷，而这种品牌只有在俄罗斯才能买到。

车臣领导人拉姆赞·卡德罗夫（中）3 月在乌克兰马里乌波尔会见俄罗斯军队指挥官。卡德罗夫的频道拥有近 200 万粉丝。

为什么克里姆林宫不像禁止其他许多独立新闻媒体那样直接禁止它呢？2018 年，在该公司违抗政府命令，不允许俄罗斯安全部门访问用户数据后，政府确实禁止了它，或者试图禁止它。

但政府缺乏阻止人们使用该应用程序的技术手段，因此大多数俄罗斯用户仍然可以使用该应用程序。到 2020 年，政府解除了禁令，称已同意一些条件，包括加大力度封锁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内容。

媒体分析师谢佩林表示，克里姆林宫不会压制言论，而是试图控制言论，不仅通过自己的频道，也通过付费内容。官方或强硬派频道的订阅人数远远超过反对派频道。

人权组织 Agora 负责人、前俄罗斯律师帕维尔·奇科夫 (Pavel ) 表示，该公司迄今为止之所以能够维持在俄罗斯的业务，是因为当局发现传播他们与其创始人帕维尔·杜罗夫有某种联系的故事很有用，“无论它是否属实”。

奇科夫表示，他不认为应该向俄罗斯政府或任何其他人提供任何来自通信的敏感信息，因为如果他们这么做了，“全世界的人们就不再使用这些信息了”。

但安全研究人员对用户暴露的程度提出了警告。通过该应用程序交换的消息、视频、语音备忘录和照片默认情况下未进行端到端加密，并且存储在公司的服务器上。隐私技术专家、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副教授马修格林表示，这导致人们容易受到黑客攻击、政府勒索或流氓员工的监视。

格林说：“对于情报机构来说——无论是俄罗斯情报机构还是其他国家的情报机构——针对这项服务带来的好处是不可思议的。”

俄罗斯新闻网站的记者在拉脱维亚里加的一间新公寓里办公。自莫斯科于 3 月份封锁该网站以来，该网站频道的订阅量翻了一番。

表示，其服务器上存储的数据是加密的，保护用户隐私是首要任务。但格林和其他专家表示， 的通信服务并不像 和 等消息服务那样安全。

英文版执行编辑凯文·罗斯洛克 (Kevin ) 表示，他担心不法分子可以轻易获取私人信息。

“你可以看到谁在评论，谁在群里，还有人们的电话号码，”他说。“这是一个内容丰富的数据库。”

没有回应对其政策和安全进行评论的请求。

该公司由俄罗斯移民杜罗夫经营，他于 2013 年与其兄弟尼古拉共同创立了这家公司，目前总部位于迪拜。

兄弟俩创建了俄罗斯最受欢迎的社交网站之一，但帕维尔拒绝向政府提供乌克兰反俄抗议者的私人数据，因此于 2013 年出售了自己的股份并逃离俄罗斯。（尚不清楚尼古拉是否也出售了自己的股份，也不知道他目前住在哪里。）

2014 年， 联合创始人帕维尔·杜罗夫出席旧金山的一场科技会议。这家社交媒体公司的总部位于阿拉伯联合酋长国迪拜。

杜罗夫很少公开谈论这场战争。3月初，他在推特上提醒粉丝他当初离开俄罗斯的原因。他还指出，他的母亲是乌克兰后裔，他在乌克兰有很多亲戚，因此这场冲突对他来说“具有个人意义”。

战争爆发后，杜罗夫表示，该应用将考虑暂停俄罗斯和乌克兰的所有服务，以避免未经证实的信息扩散。此举立即引发强烈抗议，几个小时后，杜罗夫撤回了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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